西塔xita

【锦姑咒】救赎

•是爸爸出车祸小房回家那段  一直是我的意难平啊

•文笔差勿喷(/ω\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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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爷爷睡着后,似锦看着爷爷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消瘦,充满倦意的脸,那些早已埋藏于心的回忆突然汹涌而至。为了让她满足上学的心愿,爷爷把身上所有的钱所有能给到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;在她受到房家所有人欺负的时候,是爷爷一直坚定不移地维护着她;她拼命长大,拼命想逃开这个泥潭似的家,是爷爷一直在毫无怨言毫无保留地为她护航……她一路奔波,一路逃开,却忘了,身后爷爷的身影早已日益蹒跚,日渐模糊。

那是她最爱最爱的爷爷,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啊

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

她还没有能力带爷爷去上海去看看大城市的繁华,住大房子,还没有带爷爷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,还没有向爷爷介绍她喜爱的工作,还有她可爱的同事们……拼命了这么久,都还没能让爷爷过上好日子,真没用啊。

鼻子忽的一酸,再待下去,眼泪就要控制不住了。吵醒了爷爷可不好。

似锦悄悄出了病房,交代护士千万照顾好爷爷,有事一定打电话给她,便离开了。

爷爷,我先走了。下次再来看您,您好好保重,按时休息,按时吃药,听医生的话。等我,等我攒够了钱,一定接您到上海来享福!

告别是房似锦永远也学不会的一件事。

似乎是害怕离别的气息,每次都仿若落荒而逃般离去。

可她若是知道这是和爷爷今生最后一次相见,大抵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告别吧。

不过这都是后话了。


来到街上,空无一人的街道拂过阵阵微风,黑暗中徒增些寒意。房似锦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外套。走着走着,忽然停下脚步,能去哪呢?心里不禁泛起一丝苦笑,这不大不小的城镇倒也没有她的安身之处。

街边的孤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孤独这种东西对房似锦来说自小都是家常便饭,但自从来到静宜门店,吵吵闹闹的烟火气每天都包围着她,都快忘了自己一直孤身一人。一个人找工作,一个人租房子,一个人吃饭,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啊

早该习惯了的。

可是为什么,还是有一点难受。


“一家人,就要一直对外。”不知怎的,脑海中又想起姑姑的声音。

家,她也好想有个家,好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个归处。 

你说,单枪匹马却渴望安营扎寨,渴望团队合作,是不是有点可笑。


夜色越来越浓,各家各户的灯早已一盏盏熄灭。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。房似锦刚想进入一家旅店,想起手机上那被潘贵雨剥夺的只剩一丁点的可怜的余额,又止住了脚步。

忽然屏幕上亮起了熟悉的来电提醒,委屈突上心头。

“睡了吗?”

姑姑温柔的声音袭来。她快招架不住了。

“嗯,快了。”她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
姑姑迅速捕捉到了似锦声音里的低落。

“还好吗,嗯…需要帮忙吗?”他尽量把声音压得很轻,生怕吓着她。

“还好,不用。”

“怎么了?你现在在哪呢?”

似锦用力咬了咬嘴唇,想止住声音里无处可藏的颤抖。

最近的泪点突然变得很低啊,不知道为什么。其实我不爱哭的,真的。

“怎么了,怎么不说话啊?”对话那头的沉默,让他隐隐有些担忧。黑夜中的她,似乎卸下了平日里那层刀枪不入的盔甲,弱小而无助。他想起她那小小的倔强的身影。

隐约中他好似听到了带着哭腔的吐气,心忽而疼了起来。

是不是家里情况不太好?是不是他们又欺负她了?那么大的烂摊子,她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小姑娘,又怎么处理得过来。两天了,她有没有好好吃饭,按时休息?…他有千言万语,却又不知以什么身份问出口。他连和她一起收拾烂摊子的勇气和能力都还没有。

他并不急于出声,静静地等着她的回复。

他一直是有耐心的,他可以等,包括等她的小姑娘敞开心扉。

似锦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。

“在家呢。”

他长舒了一口气,还好,没有乱跑就好。

“什么时候回来啊?我去接你吧。”他小心翼翼。

“还不知道,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。”

“回来了告诉我。那…早点睡吧,”他顿了顿,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她迅速挂断了电话。


寂静中,肚子不合时宜咕地叫了起来,似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差点忘了,两天没吃饭了。突然好想念那一桌等着她的饭菜,好想念那个白色的小方桌,好想念门店,好想念阿尔法,好想念……

那回去吧,就现在。


匆忙赶往车站,还好,没有错过最后一辆夜间大巴。付完车票,余额就只剩57元了。她叹了口气,潘贵雨还真是一丝一毫都不给她留。

车上人不多,大抵是因为半夜了吧。她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,以准备漫长的车程。

身后的山村渐渐远去,那些她最痛恨的争执声,那些淫言秽语,那些处理不完的烂摊子也随之散去。随他去吧,她只想逃离,逃的远远的。


可她清醒的知道这永远不会结束,她和房家千丝万缕的联系会一直一直伴随着她。她拼了命地想逃出泥潭,不断的寻找自我救赎。可老天爷总是在她好不容易觅到一丝丝光亮时,又将她拉回泥潭,躲都躲不过。

或许她生来就不配拥有幸福。

从小到大,每当遇到什么开心事,随之而来的不是喜悦,而是惴惴不安,担心这种开心随时会散去,又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可以开心。她生来就冰冷而不近人情吗?不。她太害怕失去了,所以避免任何关系的开始,任何能够扰乱内心平静的感情都是危险品。她拒绝一切温暖,因为害怕自己习惯了温暖,习惯了被爱,害怕温暖被抽离的感觉。

毕竟,世上一切美好都好像与她无关。

她生来就不被期待,不配被认可,不值得被爱。


可静宜门店一切,是她始料未及的。姑姑、闪闪、王子、小楼、985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温暖。在他们身上,似锦看到了小人物的光芒与温暖,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,他们的打打闹闹,是她所向往的。明知自己难以融入,明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会突然消失,明知所有的欢乐都与她无关。可是她无法拒绝,她不忍拒绝。她太眷恋那种温暖了,以至于她常常忘了那破败不堪的现实。太不理性了,这似乎不像她自己。


脑子中一团乱麻,可她不愿拾回理智。

缓缓闭上眼睛,盖住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。

她太累了。

她只想马上回到家中

——那个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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